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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一个人拥有了越来越大的权力与能力后,对他和这个世界究竟预示着什么?
古希腊有一个故事:迪奥尼修斯国王有个朋友名叫达摩克利斯,常对国王说:“您多幸运啊,拥有人们想要的一切,您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。”有一天,国王听腻了这样的话,对达摩克利斯说:“你真的认为我比别人幸福吗?那么我愿意跟你换换位置。”于是达摩克利斯穿上了王袍,戴上王冠,坐在王座上。在面对鲜花、美酒、稀有的香水、动人的乐曲的那一刻,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。当他举起酒杯,突然发现天花板上用细细的马鬃吊着一把锋利的宝剑,剑尖正对他的头。达摩克利斯的身体立刻僵住了,脸色煞白,双手颤抖,不想吃也不想喝了,只想逃出王宫。国王说:“怎么了朋友?你怕那把随时可能掉下来的剑吗?我天天看见,它一直悬在我的头上,说不定什么时候什么人或物就会斩断那根马鬃。或许哪个大臣垂涎我的权力想杀死我,或许有人散布谣言让百姓反对我,或许邻国的国王会派兵夺取我的王位,或许我的决策失误使我不得不退位。如果你想做统治者,你就必须冒各种风险,风险永远是与权力同在的。”达摩克利斯说:“是的,我知道了,除了财富和荣誉之外,您还有很多忧虑和责任。请您回到您的宝座上去吧,我回我的家。”
这是“达摩克利斯之剑”典故的来源。故事蕴含很多寓意,其中一个是:“剑不仅象征权力,还象征获得权力的人所应承担的责任。”所以,任何人拥有巨大的权力后,应该更加珍惜权力获得的支持者,更多地思考如何以责任为驱使,为他们提供更加贴心的服务、创造更多的福祉。这是权力持续拥有的真谛,因为“水能载舟、亦能覆舟”,真正拥有权力的是“水”和支持者,“国王”和“剑”只不过是代言人和象征而已。所以,当包拯从县令不断升职至开封府尹,权力越来越大,却始终坚守“王子犯法与民同罪”的执法责任;当林则徐的官越做越大,却始终铭记“位卑未敢忘忧国”价值责任;当张謇的公司越来越大,却始终不忘实业报国的目标责任。也因为他们没有愧对责任,所以赢得了历史和民众的爱戴和尊敬。
对于权力的现代意义,用电影《蜘蛛侠》男主角Peter Parker的经典台词翻译一下就是:“能力越大,责任越大。”比如拥有超常能力的超人、蜘蛛侠,就是以为草根和弱势打抱不平为己任,赴汤蹈火在所不惜,所以赢得了全世界的信任和推崇。
遗憾的是,很多在商业王国获得巨大成功的管理者,志得意满地坐在“王座”上面对鲜花、笑脸和聚光灯却忘记了责任,以为自己越来越强的能力靠的是自己的智慧和奋斗,那些支持者只是“被管理者”而已,完全可以欺骗和愚弄,而责任可有可无。所以,我们看见三聚氰胺、瘦肉精、“达芬奇”造假、“郭美美”、7.23高铁事故等无视责任的事件层出不穷。
残酷而公平的是,当这些“王侯将相”们忘记了责任后,吊着达摩克利斯剑的那根细细的马鬃就断了,真正成为了斩杀和剥夺权力与能力的利刃,让他们体验什么是“捧得高、摔得重”和什么是“伤不起”。而那一刻,靠牛根生泪牛满面的万言书、靠万隆的万人大会表决心、靠“达芬奇”潘庄秀的哭诉等等都是无济于事的,因为你可以在某时某地欺骗、愚弄某个人,但你不可能在所有的时间、所有的地点欺骗、愚弄所有的人。
能力越大、责任越大。
《Touch》2011年09期卷首语